變革課程形態(tài) 拓展學習時空

南京市拉薩路小學（以下簡稱“拉小”）20年前開始探索智慧教育，以“慧學慧玩慧生活”為育人目標，聚焦兒童真實學習歷程的研究，創(chuàng)新落實國家課程的方式，遵循兒童認知規(guī)律進行學習活動設計，搭建起學科學習的進階路線，形成了學科學習的良好生態(tài)。走向融通的兒童學習歷程研究，讓拉小找準了立德樹人的實踐路徑和推進課程綜合育人的突破口，邁入了課程教學改革的新階段。

    融通學程的內涵意蘊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8年召開的全國教育大會上提出，培養(yǎng)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要在增強綜合素質上下功夫”。學生的綜合素質包括思想品德、學業(yè)水平、身心健康、藝術素養(yǎng)和社會實踐等方面，提高學生綜合素質應遵循“五育并舉”的原則，促進學生全面而有個性地發(fā)展。

隨著新一輪課程教學改革的深入，教學逐漸從“教”走向“學”——從“教為中心”轉變?yōu)椤皩W為中心”，兒童真正成為學習活動的主體；課程逐漸從“課”走向“程”——走向“做中學、用中學、創(chuàng)中學”的學習歷程。拉小在深刻理解“兩個走向”的基礎上，將目光聚焦“學”與“程”，轉向兒童學習歷程的研究，探索在融會貫通的學習中培養(yǎng)兒童綜合素質，實現兒童生命的成長。于是，一項命名為“融通學程”、旨在提高兒童綜合素質的教育行動應運而生。

所謂融通學程，是以學科教學為基礎、以價值體認為核心、打破邊界、重構意義，實現兒童融會貫通的學習歷程。融通學程是踐行綜合育人、實踐育人、課程育人的變革行動，也是從以學科知識為中心走向培養(yǎng)學生綜合素質的有益嘗試。

融通學程的價值和特點體現在三個方面：

融通學程涵養(yǎng)學生綜合素質。未來的發(fā)展具有不可預測性，面對未來社會的挑戰(zhàn)，僅僅擁有知識和技能遠遠不夠，只有擁有在復雜情境中靈活應對的綜合素質，才能在未來社會更好地生活。融通學程著眼于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以“融通”的理念和思維回答培育學生綜合素質的時代命題。

融通學程遵循生命成長規(guī)律。分科的學科知識學習，需要一個綜合的方式與載體才能更好地發(fā)揮綜合育人功能。兒童立場的課程教學旨在引領學生完整生命的舒展與發(fā)展，在成就他們一段充實、豐富和美好的生命歷程中走向學科綜合育人。

融通學程有利于培養(yǎng)未來創(chuàng)新人才。國家科技創(chuàng)新力的根本源泉在于人。創(chuàng)新人才需要的認知素養(yǎng)、人際素養(yǎng)等，需要在融合課程中培養(yǎng)。融通學程以開放與融通的理念朝向未知世界，讓學生廣泛接觸社會、自然中鮮活的事物，讓學生葆有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心，擁有探索、發(fā)現、創(chuàng)造的強烈愿望。

    融通學程的學習模式

拉小在實踐中建構起“融通學程”三維學習模型，致力于讓學生在實踐多元學程樣式、經歷真實學習模塊、打通學科學習通道中培育綜合素質。

構建多元學程樣式

學程樣式是融通學程在實踐探索中的現場創(chuàng)造，融通學程通過轉化為一個個具體的學程樣式實現育人的目的，目前學校已經探索出了綜合學程、接力學程和微距學程等不同類型的學程樣式。

綜合學程：側重于學生六年成長的整體規(guī)劃與設計的學程，一學期一主題，強調兒童學習的融合性?！皩W程周”是拉小綜合實踐活動課程的創(chuàng)新實施，“望星空”“池塘秋語”等12個主題構建兒童課程學習圖譜，“發(fā)現質疑—信息查閱—現場探究—跨界體驗—活動評估”等五大學習模塊重構兒童學習路徑。“學程周”建構起綜合育人、活動育人的兒童學習新樣態(tài)。

接力學程：側重于學段銜接與校區(qū)銜接而設計的學程，在一和六兩個年級試驗后逐步推廣到其他年級，強調貫通性。一年級“小幼銜接”是為幫助入學新生順利實現小幼銜接定制的學程?！安屎绨愕奈摇睂W習項目統整國家語文、數學、美術、音樂教材中的課程資源，創(chuàng)設“介紹介紹我自己”的情境，學生用文字、數字、圖畫、歌聲等為自己畫像，在游戲化活動中主動開展人際交往。

微距學程：側重于學科學習中的單元整合、主題學習或課時教學中的學程，融于學科教學中，強調學科性。有傳承中國古代優(yōu)秀傳統文化的“‘年·味’主題體驗式學程”，有改變單篇教學模式的“‘指向創(chuàng)造’單元整體學程”，有融合數學、科學等多學科的“‘工具研學’跨界學程”，有學科課堂教學中解決具體學習任務的學程設計，等等。

融通學程研究的不同發(fā)展階段中，綜合學程、接力學程和微距學程不是分裂的而是共時性存在的，三者之間彼此關聯，既各有側重又功能互補，以融合的方式致力于學生綜合素質的養(yǎng)成。

生成多種融通樣態(tài)

融通學程是經由融合、滲透和聯系而生成新的兒童學習生態(tài)。它是一種實踐方式，也是一種行動理念、育人實踐和系統思維，帶來了教育現場的學習情境、學習組織、學習內容、學習方式和學習資源等多方面的深刻改變。

學習情境的融入——真實的兒童學習歷程中，學習情境成為課程的組成部分。情境融入兒童學習，學生在真實情境下運用某種或多種知識完成特定任務，實現對知識意義的感受與理解，逐漸地生長出綜合素質。

學習組織的重組——教師、家長、專業(yè)人士構成多樣“學習群”，角色多元，動態(tài)轉換。既有傳統的生生、師生組成的教室中的正式學習組織，又有時時、處處發(fā)生的學習所生成的非正式學習組織。

學習內容的貫通——學習內容設計指向完整兒童的生命成長，橫向擴展上，知識與知識之間產生關聯，知識結構化；縱向貫通上，知識和能力形成進階式、螺旋式的上升，前后相連，讓兒童的學習內容具有生長性。

學習方式的整合——建立知識與知識之間的聯結，知行合一，學以致用，經由批判性地解決問題而創(chuàng)造個人的理解。學生的綜合素質在運用知識解決現實問題的過程中、在知識的遷移與運用中得以培育。

學習資源的統整——學習資源因需而統整，以學習活動單元為起點，調整學校課程設置、課時安排等課程元素，統整校內圖書館、信息平臺和社會場館等優(yōu)質課程資源，支持兒童的現場學習。

打通多條學習通道

兒童綜合思維的果實，只有在全過程、全方位的融通、滲透和整合的學習過程中才能夠生長出來。融通學程破除學科與學科之間、學科學習和社會生活之間、兒童經驗和學科學習之間的邊界，打通了若干兒童學習的通道。

    打通學習空間的通道，實現異質學習空間互聯。學習空間承載著學生的學習行為，物理環(huán)境空間提供學程發(fā)生的場所，人際關系空間讓學習在街頭調查、場館對話的現場中產生，具身認知空間建構學生身體在場的學習，虛擬學習空間通過延展出學生學習的新天地而創(chuàng)生學習組織的新形態(tài)，融通學程既實現不同空間的“各美其美”，又發(fā)揮空間整合后“美美與共”的功能。

打通活動經驗的通道，綜合不同感官聯覺經驗。打開學生的所有感官，三年級“奇遇童話”學程周中，學生聽一聽、說一說、讀一讀、畫一畫、演一演，讓盡可能多的感官參與到認知活動中來，獲得來自于不同感官對于“世界童話”的豐富體驗。由此，兒童的學習不再是單一的而是立體的，不再是片面的而是綜合的，不只是頭腦參與的而是身心在場的。

打通課程資源的通道，支持學生群體個性學習。融通學程不僅要實現學生個體的個性化學習，還以學習資源的整合實現了學生群體的個性化學習。重組學校課程資源、優(yōu)化場館學習資源、開展學習資源“云建設”、發(fā)掘課程基地資源，學習資源的異質構成讓學生的學習具有更多的選擇性。更為重要的是，還要建構能夠把學習資源供給學生群體的現實路徑，讓人人、時時、處處的學習發(fā)生成為可能。

打通學習工具的通道，融合線上線下學習樣態(tài)。“工具研學”的持續(xù)研究，讓學習工具撬動兒童的學習變革。從來源上，學生可以利用已有學習工具，可以調整優(yōu)化配套學習工具，還可以自己研制學習工具；從方式上，智能工具嵌入學習過程中，讓線上線下混合式學習、人機交互式學習成為學習的新常態(tài)；從功能上，學生不只是使用工具開展學習，在優(yōu)化和研制工具的過程中也生發(fā)出學習組織新形態(tài)的元素。

    融通學程的研究機制

融通學程的研究與實施，在帶給教師巨大挑戰(zhàn)的同時，也能促進教師的專業(yè)成長，學校需要建立激發(fā)、維持教師開展融通學程研究及促進課程教學改革高效良性運行的研究機制。

以組織變革為起點，釋放教師研究活力。學校成立“‘融通學程’研究中心”，匯聚了一批有激情、有想法、樂鉆研的教師，自發(fā)形成研究團隊，開展各個學科的項目試驗。同時，還應教師要求成立“‘融通學程’專家指導委員會”，為各個項目團隊邀請不同領域的研究專家作為指導委員，融于項目研究中，和教師們共同研究。研究中心的成立，為教師搭建了展示的平臺，激發(fā)了教師研究的主動性、積極性和創(chuàng)造性，釋放了教師研究的想象力和激情。

以課題研究為支點，引領學科項目實踐。“融通學程”研究中心帶來了從“主題課堂試驗”到“學科課題探索”的轉變，從主題的“漂移”到課題的“聚焦”，持續(xù)系統的研究帶來知識的累積與進階。八大學科項目，“一學科一課題”。學科教學課題群營造“大家一起學”的學習文化生態(tài)，讓教師的學科教學找到學理支撐與引導。

以制度建設為重點，匯聚教學研究動力。本著“少一些約束，多一些激勵；少一些管控，多一些發(fā)展”的原則，拉小制定了“融通學程”學科試驗項目的申報制度、教學研修制度、試驗項目升降制度，等等?！叭谕▽W程”學科試驗項目申報制度，確立校本化的“申報+委托+推薦”的項目產生形式，擬定了“頭腦風暴—自主申報—現場展示—過程指導—形成方案”的申報流程，讓試驗項目的申報成為項目團隊成員培訓、提高的過程。

（作者楊東亞系南京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博士生、南京市拉薩路小學教師，嚴瑾系拉薩路小學校長）

《中國教育報》2020年11月19日第11版